孔克手记(三)

二零一二年五月十四日八点二十二分,十六点四十五分;五月十五日十点三十四分,十四点四十七分,十五点五十六分;五月二十四日十点零五分,十一点二十三分;六月二十六日十三点十一分。我坐在罗德兹的公车上,低头看着车票上打印的时间,两欧的车票,还剩两次。

五月十四日清晨,我第一次来阿韦龙省,巴黎的夜火车到罗德兹的时候,东天初晓。那日去阿韦龙省建筑与遗产管理处,原想查阅福尔米瑞十九世纪末主持孔克修院教堂修缮工程时留下的私人图纸地胶片复件,不料高斯先生一脸为难,婉拒我于千里之外。郁闷的我在罗德兹晃荡,只见惨烈的阳光下一城的败落。就像“沧州狮子定州塔,正定菩萨赵州桥”那样,这里也有“罗德兹钟楼孔克门,阿尔比教堂芒德钟”的四宝。我只念着孔克,罗德兹方正的钟楼压得我沉不过气来。 Continue reading

孔克手记(一)

从罗德兹过马尔西雅克,入山渐深,炽烈的阳光有时透过云团漏满了山谷。一八三八年六月,梅里美也从罗德兹出发,去隐迹山间的孔克。地处中央高原南缘的孔克,那时也只有在开春后,才能循着山径到达。时至今日,藏在山谷里的孔克,还是交通不便。从罗德兹开往孔克每日仅一班的公车,载满了一张张吵着闹着的中学生的稚嫩面孔。车过砂岩砌筑的红色小镇圣西皮扬后,公路紧贴着杜尔都河在谷底前行,入了孔克境内才盘山而上。老石桥横在水流湍急的河上,却怎么也望不见山村里的修院教堂,即便上了山腰。 Continue re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