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暮钟(一)

三年以来,每年的这一晚,竟然都是在同一列火车上度过的。我并没有刻意安排,却有这样的巧合。这次离开巴黎后,要到八月初才回去。临走前夜骑车过西黛岛,塞纳河上的光影似乎让我有些留恋,也不知道说到底是这座城,还是那座桥。

火车上六人的卧铺包厢里,只有我一人,全是仰仗了单车。灯光昏黄幽暗,我留了它一夜。只是,车过奥尔良时,我都没有睡着。这是一次奇怪的暂别,日里送走了艾天。等到我走的时候,再骑过塞纳河,也就是说声再见,不是城,也不是桥,留恋的不过是人。 Continue reading

新房子老桌子

我现在的生活,就是坐在一张一百多年的老桌子前,桌上摊着从木椅组件里抽出来的粗糙的包装纸,纸上一盆花,我以为是昙花,却见开了几天不谢的。窗前的铁栏 上挂着空花盆,过阵子种些迷迭香、罗勒、香葱什么的,一旁的仙客来开得正盛,粉紫的花,是朋友几天前送的。窗外是巴黎的屋顶,陶瓷的棕红烟囱一簇簇地长在板岩上,鱼骨天线稀稀落落地立在天上。 Continue reading

淘书

皮卡尔出版社的艺术史特别是建筑史类书系,多出自方家,不过定价也是动辄近百欧,让人望而却步。错过了黄道出版社五十年代起陆陆续续推出的百来本西欧分地区而写的罗曼艺术,赶上了皮卡尔一二十年来出分地区的法国哥特建筑书系,其实还是一样错过,而且眼睁睁地看着书架,更是痛苦。 Continue reading

巴黎

他穿过卢森堡公园,在卢森堡博物馆里看会塞尚,如果光线不好,就径直去斯坦因小姐在弗勒吕斯街上的公寓。晚上卢森堡公园关门了,他只好沿着公园的铁栅栏墙回去。

她从阿萨斯街上的法学院出来,沿卢森堡公园的围墙走在路上,一个男同学过来,问她去不去周六的派对,她说不去。他们边说边走,甚至吵起来,快要走到的地方,大概就是卢森堡公园正对着弗勒吕斯街的边门。 Continue reading